我国是世界上最早发现兰花的国家。最初有了人工栽培的活动,然后才发展有欣赏的求索。据史料记载,唐代由于文化艺术相当繁荣,养兰赏兰亦随之而兴起,当时诗人王维对养兰就颇有研究,他曾将自己积累的“用黄磁斗,养以绮石,累年弥盛”的经验,以及赏兰要有闲心、静心、耐心的观点传于后世。到了宋代喜爱养兰之风更盛,赏兰的水平比唐代又推进了一步,在《金漳兰谱》、《王氏兰谱》中对如何赏兰作了深刻的论述。那时的士大夫对秋兰最感兴趣。他们赏兰着重于赏花,不但细观花形花貌,更对花色逐趋倾心,除了鉴赏浅紫、深紫、暗红等花色外,对纯属黄白等素色的兰花大加赞赏。元代的养兰技艺和观赏水平又比宋代有所提高,不少达官贵人和文人雅士对兰花的香味如痴如醉。诗人余同麓所吟的“手培兰蕊两三载,日暖风和次第开,坐久不知香在室,推窗时有蝶飞来”。至明家里兰花的芬芳,把户外的蝴蝶也吸引来了。到明代和清代,由于有了兰花历史的借鉴,有素养的艺兰家不断辈出,并有许多关于兰花的专著。诸如陈扶摇的《花镜》,朱克柔的《第一香笔记》和区金策的《岭海兰言》等对养兰赏兰都有一定的参考价值。 建国以后,兰花在整个园林花卉事业中仍存在着很大的优势和潜质。喜爱兰花的人士与日俱增别是20世纪8O年代以来,许多地区掀起了“兰花热”,家庭养兰越来越多,因而对兰花欣赏的层次也相应扩大了。著名的兰花学者、专家吴应祥、陈心启、姚毓缪等从科学的角度阐明国兰的观赏和实用意义,对引导唯物的赏兰观起到了良好的作用。自古以来,中华民族长期经受礼义道德,诚实谦让,艰苦卓绝,奋发进取的熏陶,人们自然而然地养成了固有的哲学观、社会观、道德观和审美观。故对十大传统名花之一的国兰,在欣赏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中国特有的基本格调。尽管国兰的样貌并不惊人,也无浓妆艳抹的姿色,但从古人关于“兰生于幽谷,不以无人而不劳,君子修道立德,不为穷困而改节”等论述,被世间视为高洁、典雅、淡泊、傲骨的象征。不少人把兰花推祟为“花中君子”,对社会生活和文学艺术产生了很大的影响。过去,凡属美好的事物常以兰花加以比喻。诸如歌颂真挚的友情谓之“兰谊”,赞美优秀作品称为“兰章”,对杰出的人物去世比作“兰摧玉折”,把兰品与人品连在一起,并当之为“养心之花”。 在宋代之后,国兰陆续传到日本,至16世叶,日本又从我国大量输入春兰和蕙兰,然后形成了他们自身的兰花产业。1780年国兰又传至英国,再传至欧美各地。朝鲜、越南等也有兰花的分布。但在国外,尤以白色人种为主的国家,他们所栽植的大多数为气生兰,即泛称洋兰,他们对赏兰的观念和心态与我国有很大差异。 ①中国人赏兰大多倾向于崇尚自然,把国兰的本来面貌、姿态和长势原原本本地保持于盆具之中,从静感方面欣赏兰花的天然之美。他们认为“浓处味常短,淡中趣独真”,喜爱兰花那种恬淡素雅,清心似水的风韵。因此,千百年来,人们只是发掘和利用自然界中所涌现的各种兰花,而极少用人工去选育或创造脱颖而出的新品种。在国外,除了日本、韩国、新加坡等少数人仍保持有中国人赏兰的特点外,以欧美人士为代表的赏兰观点截然不同,他们大多着重于表现和满足自我,喜爱五彩纷呈、鲜艳夺目的洋兰,使自己的感官得到热烈和刺激的反应,以抒发其奔放型的灵性,让文化生活显得更为动感。故他们对中国兰花的兴趣不浓。国外不少园艺家还千方百计选育新的品种,竭力培养洋兰和各种奇花异草,追求丰富多采的生活。 ②中国人赏兰注重陶冶情操,培养美德。古代曾有诗云:“虽无艳色如娇女,自有幽香似德人”。把兰花视为“德花”,要养德就得养兰,养兰更能养德。有些自鸣清高之士,平生只爱兰花一种。每当兰花一开,其它一切美色都不屑一顾。曾是“扬州八怪”之一的郑板桥,平生只爱画竹与画兰,他最为赏识兰花的幽洁品质,他才名满天下,却从不趋炎附势,妄取利禄,因而不符合权贵者的口味,致使贫困潦倒而死于扬州。即使到了近代,国兰在民间的影响仍然非常深远。张学良将军被囚禁了数十个春秋,现年逾9甸,仍常与夫人赵四小姐一起养兰赏兰。他曾对记者说:“兰是花中的君子,其香也淡,其姿也雅,正因为如此,我觉得兰的境界幽远,不但我喜欢,内子也很喜欢”。他在家里种国兰200多盆,岁岁青翠,年年绽花。但在国外人们却极少把欣赏花卉同意识形态相联系,他们认为赏花乃是视觉对优美事物的一种享受,无须自我约束,也不必借花来寻求思想上的疏导。 ③在中国除了以兰花求财者外,真正喜爱兰花的人,大多是养兰与赏兰相结合,他们经常亲自栽培管理,有时还上山采集野生品种,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来品味兰花之美,求得深入实践之乐。而西方人士由于生活节奏紧张,多数人在花店买回切花瓶插,经过观赏装饰之后就弃之掉之。而中国兰花在国内外均极少切花出售,外国人家庭盆栽国兰者亦甚少。